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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 第三回-伙伴

第一次遇見他時，他正被一群豬追趕著。

「娘，」扯著旁邊婦人的衣角，莫延皓指著遠方，「那裡的沙好多喔，而且好像還…還朝我們的方向飛奔而來耶！」br>

「該不會又有豬圈裡的豬衝出來了吧？」皺了皺眉，那婦人連忙把莫延皓拉近內側，「走進來一點，免得被撞到。」

「救…救命啊！」

「咦？什麼聲音？」從婦人手臂探出頭來，莫延皓仔細盯著越來越靠近的那團沙，「娘！娘！最前面有個小男孩耶！」

「小男孩？！」瞪大了眼，婦人驚叫到，「好危險！沒有人去幫他嗎？」

是的沒有人敢出手，靠近眷村和市集的這條路上幾乎都是婦女和孩童，就算心裡著急，但也莫可奈何，因為她們都不會武功。

才遲疑了一秒鐘，莫延皓握緊了拳頭，衝了出去。

「皓兒！」伴隨婦人的驚叫聲，他靠近了離那男孩最近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莫延皓衝到正中央一把抓住他的手後又衝到另一頭。

就只差那零點一秒而已，莫延皓甚至還能感覺到最外面的某一隻豬的身體觸碰到他的衣服。

「呼…呼…呼…」跪在地上，他和那小男孩不停不停的大口喘氣。

「謝…謝謝你。」

翻了個身，莫延皓雙腳呈現大字型的坐在地上，雙手往後撐著，頭微微揚起，「不…不客氣，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是喔！幫助別人到連自己的小命差點沒有嗎？」怒氣沖沖，婦人非常生氣的跑過來，「你知不知到剛剛看你衝了出去娘差點沒下暈過去？」

「可是娘，剛剛真的很急啊…」

「我知道。」冷靜後，婦人靜靜的說，「所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

摸了摸他的頭，婦人走到小男孩前蹲了下來，「你有沒有受傷啊？」

「沒…沒有，托你們的福。」被問到的他緊張的說。

「不過為什麼你會被豬追啊？」拍拍身上的塵土，莫延皓把他拉起來並問著，「等等，你怎麼全身這麼燙？」

無奈的笑一下，「因為我正在發燒，爹娘正要帶我去看大夫，卻發生意料之外的事……」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倒在莫延皓身上了。

「喂！你醒醒啊！」

「皓兒，把他放在娘背上娘來揹。先帶他回我們家不然在這吹風也不是辦法。」蹲下身背對他們婦人說道。br>

突然一某黑影奔馳過來，下一秒，一男一女出現在莫延皓和婦人面前。

「且慢，兩位！」

＊    ＊     ＊

「唔……」

「啊你醒了！」趴在床沿邊，莫延皓高興的叫著，「萩子姨，他醒了！」

「邵兒！」被喚萩子姨的婦人連忙放下剛盛好水的木桶快步走過來，「邵兒，你感覺好多了嗎？」

「娘…」努力的撐起身子，莫翔邵抱住自己的娘親，「娘對不起，害妳擔心了。」

「不要緊不要緊，沒事了就好。」緊皺的眉在孩子醒來那剎間鬆了開來。

放開手，莫翔邵身了個懶腰，「突然覺得精神好好，孩而昏迷時有發生什麼事嗎？這又是哪裡？」

看了一下莫延皓，萩子夫人緩緩的說，「這裡是莫家，是他們請大夫幫你看診的，還記得這位嗎？」

「莫家？」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莫延皓的笑臉。

「我是莫延皓，今年六歲，到剛才才知道原來我們同姓。

「我…」

「邵兒，你醒了嗎？」輕撥開簾子，一名男子走了進來，跟在後頭的是莫延皓的母親。

「是的爹，孩兒醒了。」急忙走下床，莫翔邵站好說道。

「知道為何會生這場病了嗎？」

「知道……」低下頭，他似有懺悔的說，「都怪孩兒練武練的不精，而導致身體內力不夠，因一點雨就染上風寒。」

「所以這回回去後，會更加嚴格訓練，懂嗎？」

「懂。」

盯著他良久，莫龍放下嚴肅的表情，摸了摸他的頭，「好了，這幾天先好好休養，莫夫人要給你喝些補的。」

「對！先來喝些熱得讓自己的身子暖和起來吧。」拿起杯子遞過去，莫夫人笑道，「身子顧好最重要。」

「謝謝伯母。」接過手，莫翔邵真誠的說。

「對了，能否借問一下，」面向莫延皓，莫龍問道，「敢問你是否學過哪一門派的武功？」

「武功？」眨眨眼，莫延皓有聽沒有懂，「我們家沒有人接觸過武林中的事務喔。」

「咦？但那時為何會衝了出去？不怕受傷嗎？」

「哦這事啊！」他放鬆心情道，「算本能反應吧，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只知道那人需要幫忙，沒想太多就衝了出去，還被娘罵了幾句。」吐吐舌頭，莫延皓偷偷瞄了自己的娘親。

「那真是不勝感激！」雙手合起握拳，莫龍向他敬禮，「沒有習武還見義勇為的幫助小犬，身為武幫幫主應好好向你們莫家答謝才是。」

「痾，叔叔您剛剛說您是什麼來著？」挖挖耳朵，莫延皓瞪大眼不確定的問著。

不會這麼巧吧？！

「在下乃現任武幫幫主莫龍，怎麼了嗎？」看著莫延皓閃亮的眼睛，莫龍疑惑著。

剛剛有說到什麼使他興奮的話嗎？

「娘！娘！就是這個武幫，我之前有和您提過啊！」激動扯著莫夫人的衣袖，莫延皓叫道。

「咦？你提過什麼？」滿臉問號，就連莫龍等三人也是。

「齁~娘！」翻了翻白眼，莫延皓哀怨著，「前陣子我去市集買東西時，看到一堆人圍著兩個老弱婦孺在欺侮他們，突然一群人提著刀叉棍棒伸張正義的趕跑他們，他們使出的招式說有多酷就有多酷！」

「恩…」摸著下巴，莫龍思索道，「這麼聽起來，楊那一小隊似乎有向我稟報過這件事。」

「相公/爹！」萩子夫人和莫翔邵不約而同叫道，虧他還是一幫幫主勒！

「好！好！所以呢？」就因為很酷？

「所以，」興奮的氣勢全沒了，反而轉成扭捏，「所以我想學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麼？」瞇著眼，莫夫人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哀我只是問問看而已啦，我知道娘不喜歡我們入幫派，所以就算我喜歡可還是要經過娘的同意才行啊！」感受到自家娘親不悅的語氣，莫延皓連忙安撫著。

雖然早就知道這種事不容易說服。想習一些比較有系統式的武功就必須加入派門，偏偏娘就是不喜歡。

「……不然這樣，」打破沉默，莫龍道，「因為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為了還這份恩情，我特許你可以不必加入武幫就可以習得武幫全套武功。」

「真的可以嗎？！」聽到這，莫延皓的雙眼又再次亮了起來。

「這可不成！」斬釘截鐵，莫夫人一口回絕。

「娘！為什麼？」

「皓兒，你要搞清楚，既然他們武幫有專屬於自己的招式，那我們這些沒入幫的外人有什麼資格習得？就這樣直接傳授於我們那他們以後還有辦法在武林中佔有一席之地嗎？凡是要多替他人著想啊！」

低著頭，莫延皓沉默了，反倒是莫龍大聲笑道，「好！好！莫夫人說得好極了！」

「爹…」莫翔邵輕叫著，他知道莫延皓想習武的那份熱忱，可就如同莫夫人所說的，自家的武功要是隨便傳給外人，那武幫就無法在武林中擁有地位了。不是為名，不是為利，是為了同在一個幫保護自己的弟兄不受到危險。

雖然想幫他，卻也莫可奈何。

看了莫翔邵一眼，莫龍對他保證…

保證什麼？！

「所以，」清了清喉嚨，「我會把所有該教的，該背的，該練的都寫在紙上，你只有三天的時間能看熟理解，三天後這些就全數銷毀。接著我會請邵兒來你這指導你，兩人一起學會比較快，但前提是邵兒你必須先通過我的試煉。」

「是，爹。」

「這樣的特例只教給莫家，不會有二例，莫夫人這樣行嗎？」

「這……確定沒問題？不會給您添麻煩？我們可以不用回報也沒關係的。」皺眉，莫夫人仍想婉拒。

「不成問題。」走到莫延皓身邊，莫龍輕拍他的肩膀，「能多ㄧ個熱愛習武的孩子是件令人高興的消息，且我看得出來，他絕對是個會把武功用在正義的地方。」

肩膀微微一陣，看了一眼延皓，他期待的眼神深深的映入了莫夫人的腦海裡，嘆了口氣，她允諾道，「那就先謝過您的信任，往後就麻煩您了。」

聽到這，莫延皓和莫翔邵相視而笑了。

可以一起習武了！